灾 (私设)

提示:大灾变时期,他指叶修,她指苏沐橙

写的很仓促很草率大家见谅,才写了一个小时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废弃的广场上转头即可看见杂草,墨绿色的光芒,许多早已经无人使用的电器或者家具被随意地丢弃在这里,一旁的喷泉也早就没有了水,取而代之的是染红大地的红。

 

鲜血的红。

 

尸体被凌乱地丢弃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恐的神情,明明生前是那么活力,死后都是一样,僵硬地等待腐坏的命运。不远处的房顶上,几只秃鹰正守在那里,不为别的,只为那些无人问津的尸体,它们血红的眼睛已经按捺不住口腹的饥饿了。

 

他静静地看着这些,面无表情。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一个人踉踉跄跄地从巷子里跑出来,看样子还是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只不过她现在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散在了一边,应该是刚才被歹徒动手动脚了。那个女子一边拖着受伤的腿一边跑,嘴里大喊着救命,可是在这个大灾变的时代,哪儿还有人去管这么一个与己无关的女子呢。

 

很快,从那个女子的身后追出来了两个精壮的男人,他们的脸上是恼羞成怒的表情,很明显他们认为让这么一个弱女子从他们手中逃出去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他们很快就追上了那个女子,那个女人先注意到了他:“求你,救救我!”就在这时候,那两个男人也抓住了那个女人,三双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他不动声色,连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都没有。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场闹剧。

 

那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从背后拿出武器,看样子他们想要不留活口,所以想先杀了眼前这个怪异的男人,然后再享用这个女人。

 

大灾变时代,人命连一条面包都不如。为了一条可以吃的面包,人们宁愿杀死自己最亲近的人,宁愿奴颜屈膝,只为了能够活下去,女人付出她们的肉体,而男人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偷去抢。

 

可是耳边似乎有个人的声音,她在说,这是不对的,就算是这个时代,我们也要有人的尊严。

 

那两个人拿着武器冲了上来,他们拿的是最基本的刀,这种装备让他动都不想动,从身侧拿出一把枪啪啪就是两下,那两个人应声而倒,不甘的眼睛瞪着老大,直直地望着天。

 

要不是那两个人对他动了心思,他才不会去管这群人的死活。自从她离开后,他就成了这幅样子,冻结了所有的情感。

 

那个女人早就跑了,根本没有对她的救命恩人感谢的意思,好在他也从来不在乎这些,天慢慢地暗了下来,那些秃鹰有些已经冲了下来,开始雕琢那些尸体,包括刚刚死去的两具,也许在这个时代,只有它们才是最幸福的。

 

他站起身,视线随着身体的上升而上移。他本来就坐在高处,现在更是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大概面貌。这里本来是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城,现在却荒无人烟像一座死城,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多少声音,就算偶尔有些许人声也是惨叫和呻吟,再也不复之前的繁华。

 

太阳还在下沉。原本认为是唯一光芒的太阳,现在也驱散不了大灾变的阴影。原本大灾变刚刚开始的时候,政府和媒体还在一本正经地信誓旦旦地宣布即将解决大灾变,过了一个月开始对这种新病毒产生担心和忧虑,三个月后已经无奈地宣布这种病毒无药可医,无数人死去或者正在死去,幸存下来的人为了食物和空间自相残杀,更有甚者已经化身歹徒或者劫匪,在城市里为非作歹,每到夜晚,总会有那么几个惨叫声响彻全城。规则和秩序,人性和道德,已经不复存在。

 

可是他没有。他忘了他是如何应对大灾变的,只记得在她的感染下,他才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丧失了人性中的善,否则他现在只是一头只知道杀戮和欲望的野兽而已。

 

远处的楼房的围栏已经生了铁锈,长出令人反感的红褐色,本来还会有人去清理这些,可是现在连人命都那么不值钱,更不用提这些琐碎的小事了。

 

他看见一群蚂蚁像是排队般从他面前走过,毫无疑问,它们是被那些尸体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吸引而来,现在连蚂蚁都开始啃食尸体,而人类所需的食物却越来越少,政府每天提供的食物越来越少,现在最畅销的反而是各种食物,各大超市和食品店都被抢购一空,剩下的没有抢到食物的人只能互相残杀,靠偷靠抢来让自己活下去。

 

他走回自己的家,或者不应该说是家,那个人走了,连房子都变得陌生冰冷了。他推开门,无视一路上有多少不长眼地想要威胁他或者打劫他,也不管那些人全都惨死在街道里,他径直进了门,将一切隔绝在门外。

 

屋内很整齐,家具被排列地很有次序,只不过好像挺长时间没有打扫,所有家具和地面上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灰。他不管不顾地走进去,在沙发上躺下,闭上眼睛回忆她和他的所有过往。

 

耳边似乎还响起她对他的轻声呵斥,她说过多少次让他不要直接躺在沙发上可是他就是不听,她气急败坏可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在他的怀里生闷气,他也态度很好地主动认错,抱她在怀好言好语地哄着。

 

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还能看见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头上戴着自制的帽子,围着一条有些旧的围裙在打扫卫生,他故意挡住她的路就是为了看见她有些恼怒的样子,那样可爱,那样美丽。

 

他睁开眼,随手从旁边的箩筐里拿出一袋零食,刺啦一下撕开包装,不能说是狼吞虎咽,可以直接说是倒,他直接把那袋零食倒进了自己的胃里,他随手扔掉包装袋,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衣服被弄得多脏。

 

如果她没走,她会在厨房做好一天他和她的饭菜,她做的不是特别好,和饭店里的大厨肯定有些差距,可是他宁愿吃她做的菜,吃她做的有些咸的番茄炒蛋,吃她做的有些太酸的酸辣土豆丝,吃她做的有些焦了的糖醋鱼,吃她做的一切。

 

他更喜欢吃她无可奈何看着大孩子只能递到嘴边的菜。

 

他转了个身,背后有许多针孔一样的小点,一开始他还没有注意,还是她先注意到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所谓的大灾变,所谓的无药可医的病毒,病原就是他。

 

他还记得她笑着,眼角带泪,“如果你要生,那么我和你一起生。”

 

“你要死,我和你一起死。”

 

当时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冰冷的世界,只有紧紧相拥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从身体传来的温度,才是最真实的拥有。

 

他是病原,他不会被感染,而她却不管不顾,她忘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了么?这个蠢女孩,他笑,要是她早些离开自己,说不定就不会染病,说不定她能健康幸福地活着,说不定她可以过上没有自己的生活。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太阳完全落下去了,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去,他感觉有些冷,可是他不在乎,转了个身,丝毫没有添衣的打算,闭上眼,打算就这么睡过去。要是能一睡不醒,那才是他想要的,只是他答应过她,那时奄奄一息的她,还是那么温柔,那么美丽。

 

“不要伤害自己,”她的最后几句话没有一句提到自己,“活下去。”

 

可是她不知道,自从她走后,他就再也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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